万里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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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连一荒预警

*故事开始之前的故事，简称“好脾气与不高兴”、“你输出我看家”

Words by：N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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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晴明同大多数阴阳师一样，运气时好时坏，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耐心好得出奇。

抽到R，技能合适，那就练，抽到SR，技能合适，那就练，没有金框癌也没有紫框癌，阴阳师晴明对所有回应召唤的式神尽可能一视同仁，磕磕绊绊升到四十几级，主力鬼使黑忙不过来了，又没有弟弟鬼使白作心灵支柱，便怂恿晴明抽一抽堆积成山的蓝符。

他们挑了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由鬼使黑拄着镰刀在召唤阵边严阵以待，穿着全寮最好的一套地藏的惠比寿骑着金鱼在一旁看护，以防万一，晴明甚至还让童男穿了套涅槃在旁待命。一众人与妖心态平和，就等着看会召唤出什么。

于是椒图来了，萤草来了，鬼女红叶来了，后者刚踏出召唤阵就要往晴明怀里扑，白发高帽的阴阳师微笑着推开她，就又专心致志抽符去了。

晴明画五角星，涂正字，喊所有阴阳师都会喊的话，十连召唤出了意想不到的妖怪——貌似少年、额缠绷带的妖怪被红色的龙环绕着从天而降，稳稳落在召唤阵中。

“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问句一出，加上周身闪烁的灿烂金光，一众式神们险些被闪瞎了眼，就连晴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好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上前一步，向那妖怪行了个礼：“欢迎。”

显然没想到会被正常以礼相待的妖怪也愣了一下，才回礼道：“我名为一目连，回应召唤而来，望能助您一臂之力。”

晴明拿着折扇拍了拍掌心：“不敢当，你愿意前来已是幸事，今后还请多指教。”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另外我并没有什么烦恼...非要说的话，就是要麻烦海坊主多准备一人的饭食了。”

从没想过自己的问题会被如此回答的妖怪再次愣住了，后来他和煦地笑了出来，坦然踏出召唤阵。

这便是“第一个”一目连的由来。

打觉醒材料的任务落到依旧没有弟弟的鬼使黑头上，终于集齐材料的那天鬼使黑骂骂咧咧发誓再也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了，一目连满怀愧疚地接过材料，在一众式神的祝贺声中觉醒。

他自认自己觉醒后的样貌大不同以往，甚至十足妖异，便索性维持了原来未觉醒的模样，晴明带着他去占结界，总被其他寮的阴阳师拒绝，态度委婉，但都话中有话：谁愿意和一个式神等级低的阴阳寮处好关系呢？

况且一个辅助型SSR，外表像个瘦弱的人类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呼风唤雨的大妖怪。

晴明脾气再好也忍不了寮里式神被看轻，回去后一个不漏地记下了那几个阴阳寮的名号，一目连劝他不用在意，反被晴明把头上的名字改成了“好脾气”。

一目连顶着这名字过了几天，惠比寿乐呵呵地借给他自己的地藏套，劝说晴明带一目连出门组队，还在生闷气的晴明忘记设置队友等级限制，最后一秒加进来一个三十几级的疑萌新。“赶上啦！”疑似萌新的阴阳师是个一身短和服的小姑娘，系统脸都掩不住欢快地把自家式神推进队，自己朝晴明鞠了个躬，“谢谢！”

晴明打量了一下她的式神，一只拉条的山兔，一个打火座敷，还有个没见过的式神，八九不离十是她唯一的输出。

他转头询问一目连的意见，后者却已踏前一步向那位陌生的式神伸出手：“请多指教。”

那陌生的式神也是一副少年模样，一身繁复冗长的蓝袍，深海蓝的长发衬着一张冷若冰霜的俊脸，却终归比一目连高些，一目连仰头看他，对方这才略低头，投来一道平淡的视线。

“......”

不接话，皱着眉，这是一目连对他的第一印象。

但他一低头，一目连便看见了他头顶上的名字。

“...[不高兴]？”

“我们并无恶意。”

一目连从容站起说出这句话时，另一个“自己”先一步出了手，身随金龙的一目连朝戒备着的黑发妖怪露出一个歉意的笑，他们共有的力量化成绳索缚在那只能引星辰坠落的手上，像一道牢不可破的承诺。

而那妖怪只挑了下眉，右手心酝酿起新的力量，他看见先出手的那个自己平放于膝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微小的情绪波动扩散开来，一目连暗道不妙，便见最年少的那个自己快步上前牵起对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轻柔一吻：“抱歉，吓到你了？”

荒怔在了当场。

一目连在心中不忍目睹地扶住了额头，少年版本的一目连已经移开了唇，符咒无声息地消散，黑发的妖怪堪堪回神，一张脸由白便黑，狠狠甩开少年一目连的手：“无礼之徒！”

这估计是他所能想到最为抨击的话了，语气虽十足高傲，却带着丝几不可闻的颤音。

他与一目连记忆中的模样分毫不差。

反应过来的银龙旋身怒吼，被早有准备的黑龙一爪子扇出帘幕，无知无觉的少年一目连退后一步，面上满是不解：“你生气了？”

面色愠怒的妖怪扬手，幽深幻境从背后蜿蜒而出，眼见情形不对，一身黑袍的一目连匆忙把少年的那位拉了回去：“非常抱歉，我们无意冒犯...幼弟初次参加集会，过于激动失了分寸，还请不要介意。"

他言辞诚恳，倒真有几丝在说实话的模样，考量之下，荒压下幻境。

哪知少年一目连在此时反驳了一句：“大家都一样，谁是你弟弟。”

“......”

着黑袍的一目连沉默些许，接道：“...幼弟顽劣，言行还有待长进，十分抱歉。”

荒并不信这说辞。但这又关他什么事呢？不过一张座位，就算是漂着旁听，也比与这来路不明的四名式神处在同一屋檐下好。

主意已定，他转身欲走，被一条金龙挡在面前。

“让开。”

“抱歉。”指使金龙挡住荒去路的一目连低声道，瞳仁诡金地看不清情绪，“——你真的无意留下？”

这算什么？强制营销？

时机有些不对，但荒在此时想起了姑获鸟无数教导中最为简单粗暴的一条：遇到不堪其扰的，星轨起步，最高八下天罚月。

在以前这是个好方法，可现下他连三点鬼火都没有。荒漠然划掉了这个方案。再怎么满暴再怎么加暴伤的针女套，没有火，即使运气好回回触发了针女，面对四个SSR级别的盾系式神，胜算可谓极其微小——即使此刻荒无比想验证一下以他的力量到何种程度才能砸开那面堪称无坚不摧的护盾，即使成功，也几乎无法承担可能的反弹。

“外面都坐满了，只好委屈四位大人将就一下了，请问大人们有看到...”

打破僵持的是莹草，绿衣草妖从帘幕外伸进头来说话，看到荒，她眼睛一亮：“荒大人！原来您在这！”

此时帘幕外一阵响动，莹草头也不回地冲外头摇了摇蒲公英，望向荒：“会议就要开始啦，您快坐下吧。”

“他不愿意。”少年一目连抱臂接道，对荒凌厉的眼刀视而不见。莹草歪头转向荒：“您是有什么难处吗？”

水红头发的一目连抢先一步答道：“只是发生了一点小误会而已，并非难处。”

“......”龙被不知扇到了哪里、一度退而不得的妖怪什么都不想说。

他的沉默被莹草理解成了赞同：“那就好！那荒大人您就坐这里，这里有直播设施，有问题正好可以和一目连大人们商量！”

她说完把头缩了回去，幕外又是一阵重物锤击的声音，不一会她拎着沾了血的蒲公英转回来，快乐地同荒道：“幸好大人不在外面，不然砸到大人就不好了。”

荒权衡了一下，选（屈）择（服）了（于）坐（草）下（爹）。

哪怕四个一目连都放走了龙，他还是切身体会到了寮结界里被达摩们挤得没地方站的小妖怪的心情。

因为他们的坐位是这样的：

一目连一目连荒一目连一目连

晴明本人对自己手快的结果很是满意。

神乐虽然等级低，但兔子自带招财，座敷穿中速火灵，刷了几把后两位阴阳师心情舒畅，索性开自动在队频里聊起了天。

“你家这位小哥是哪位？图鉴里没见过啊。”

“不罕见啊，你看图鉴正中靠近狗子的那个就是。”

“哦哦看见了，影子看上去不比狗子高多少啊为什么实际站着跟埃菲尔铁塔似的...等下老铁，你有狗子？！”

“并没有。”

“我...也没有。”

“实话说，我图鉴只有一个是亮的...”

“实话说，我也......”

“好在荒酱来了，真是拯救全家于水火之中呜呜呜。”

“我家也是，连连来了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老铁！来加个好友吧？”

“康忙！“

阴阳师们聊得快活，苦了怼着怪的式神们，不仅得兢兢业业，还得努力无视自家阴阳师天花乱坠的吹与天南地北的脑洞。兔子拉条，一目连给全队罩护盾，座敷供火，鬼使黑冲出去砍上一大刀，余下的火加上回火，正好够尾速输出收割余怪。虽说顺畅，但与每回合都需要出力的一目连和鬼使黑不同，那名顶着“不高兴”名字的式神速度排在末尾，轮到他的回合时，手臂轻抬，便有流光般的星辰之力从天而降将对面的残血轰至倒地。

天性平和如一目连从未见过如此绚烂又极富攻击性的景象，一时间看出了神。

刷了不知第几次，鬼使黑揉着发酸的手腕同一目连抱怨：“那哥们也太省力了吧，我们拼死拼活，他摆摆手就能抢人头了。”

“技能原因吧。”一目连收回视线，对鬼使黑报以安慰一笑，他只需抬手便能施加护盾，和挥动巨镰砍怪的鬼使黑相比省力得多。他并非不愿多为队伍出力，天生的辅助性质决定了他无法成为强力输出的事实。

他正顾自思考，蓝发的少年式神收招落回地面，朝他凉凉抛来一句：“汝分神了。”

“...！”

一目连没来得及回话，回合结束，晴明与神乐招呼众式神回寮，那少年式神不带感情地扫视他一眼，便也转身离开。

一目连不假思索追了上去。

他抓住那式神长长的衣袖：“请等一等——”

”何事。”

一目连就着那陈述句说下去：“我应向你道歉。之前，我确实分神了。”

比他高近一个头的式神无动于衷：“汝之私事与吾何干？“

“因为我觉得我们可能在想同一件事，”一目连斟酌着词句，“我有一个提议。”

”哦？”少年式神挑了挑眉，“说。”

“你想要力量，我也同样，既然晴明先生与神乐小姐志同道合，不如在合作的基础上各取所需。”

“...汝欲何为？”

“很简单，每日日常之后抽出一些时间，将当日的日常重复多遍，也可尝试新章节探索。”

“如此胆大之事，汝肯定吾会答应？”

“我并不确定，”一目连回答，“但如同你知道我分神了一样，我也知道你不愿畏缩不前，每当八下递减的攻击未能了结战斗时，你都颇为不岔。”

“......”

一目连说完才觉话中歧义十分之大——简直如同坦白自身分神的原因在于全神贯注观察对方一样。对于妖怪来说，过于关注他人与得到不必要的关注，都像在危险的界限前徘徊。好在那少年式神似乎未联想到其余方面，仅对他的提案回以冷哼：“便按汝所说。吾接受提议。”

一目连于是理所当然把一小簇悄悄浮上岸的喜悦按了回去。

他再次向对方伸出手：“我名为一目连。”

“......”

“既已达成共识，互通名号自是当然，”一目连保持着伸手的姿势笑了笑，“考虑到以后我们相处的时间会长一些，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

“那我只好叫你不高兴先生了？”

“...也罢。”

似乎是堵没了话，被他那高个的式神终于松口，像做了一番考量后才与他伸手回握，手掌冰凉得令一目连觉得自己抓到了一块冰，还在惊讶，那手便极快地抽了回去。

“荒。”

陌生的名字，但一目连笃定自己会记住。

他于是微笑道：“请多指教，荒。”

“......”

“......”

“......”

“......”

“......”

为了表明不是凑字数，让我们回顾一下前情。

荒无心对话，四个一目连也无意多话，因此狭小室内虽坐了五个妖，却安静得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知何故坐在了正中的荒面上没什么表情，内心却如临大敌，睡醒的红鲤从他袖中钻出，同往常一样绕着他求抚摸。满室不容大意的死寂中，只有鱼儿还有一丝温暖——手指一动，荒便意识到场合不对。

他迟了一步，两条红鲤鱼欢快地咬咬他抬起的指尖，末了做了私下里荒偶尔会允许的动作——蹭了蹭他的脸，荒被蹭了个正着，只得绷着一张脸等那抹被蹭出来的红消下去。

坐在他右手边的一目连问了句：“没事吗？”

荒不动声色道：“无事。”

红鲤毫无自觉地再游过来时，荒一把抓住它们放回袖中，做完这一切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目不斜视望向前方，全然无视他人的目光，只待会议开始，应付完就走人，也因此没注意到左右两边的一目连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的眼神，四缕心照不宣的笑意转身即逝。

此时帘幕外又是一道鼓声，萤草中气十足地喊：“让大家久等了，第二届寮大会正式开始！此次讨论的条例皆采用征集制选出，请各位关注大屏幕！”

一场加时赛悄悄地开始了。

晴明与神乐的阴阳寮靠得近，偶尔会切磋几场，某次切磋完后，瞅准机会的两妖心照不宣地留下来商讨“加练”。

“要不要先定个计划？”一目连指着平板上阴阳师们列好的日常问，“出去日常后我们空闲的时间并不重叠多少，我可以和晴明先生商量...”

“不需要，”荒干脆地打断他，“按你的步骤来即可。”

“但——”

“没有但是，”荒再次打断他，“提议来自于你，计划由我来。”

“......”一目连满脸疑惑地看他，“那你有什么计划？”

当天晚上等在寮结界里的一目连有幸目睹了加练搭档拿绳子遛着一群达摩进了结界的奇景，对此，荒的解释是，反正他所在阴阳寮的阴阳师永远搞不清达摩的数量，常常胡乱抽几只达摩便出去占结界，不少他拎过来的这几只。

“......”一目连半理解半不理解，“达摩们无法成为战力，有何用？”

荒看了他一眼，道：“带火灵，打火用。”

“带钱鼠也可以啊？”

“太吵了。”

“...哦。”一目连盯着满地乱蹦的达摩想了想，突觉恍然大悟，“那是你的加餐？”

这回他被狠狠瞪了一眼，高个的式神用看稀奇生物的眼神看了看他：“你我都五星未满级，若是被人问起为何升级如此快，若没这些经验达摩当借口，你该如何回答？”

“...原来如此，是我考虑不周。”

计划归计划，实践起来总比计划要难。连续刷了几晚探索，一目连才发觉“加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探索章节的难度渐增是一个问题，另一方面，他们虽然是输出配辅助加上一个火的经典配置，也耐不住他与荒的技能都出奇地耗火，往往一目连套了盾，运气好能留下三点鬼火供荒扫荡完小怪，运气不好连一点鬼火都没有，一个理论上强力的输出和一个理论上强力的辅助只好轮流普攻对面以示不退，等到下一个回合回了火，一目连还得注意着别给达摩套了单盾——没套单盾就还能耗死对面的怪，套了单盾保准翻车。

一目连不知第几次不小心给只剩丝血的达摩套了单盾后，荒一言不发点了退出，两指揉着高高皱起的眉心，显是十分烦闷的模样，一目连愧疚地站在原地，等来荒一手一个把他和达摩一起拎去了观战席。

“？？？”

据说在人类认知中*一米八但建模只比达摩高一些的一目连一脸懵比。

当晚余下的探索，他坐在观战席看荒带着两只穿火灵套的五星达摩秒天秒地，幽暗却也绚烂的星辰之境回回触发，一个大招下去对面几乎没了还站着的怪。

他心中郁闷，却也明白以自己的技能实在不适此时上场，便坐在观战席静观，一不注意看出了神，等到身旁的达摩兴奋地跳起来才意识到今晚的加练已经结束。荒走到他面前，微微低下头来看他，眼神依旧高傲，态度却明显软化了不少：“又走神了？”

他离五星满级还有段距离，几日前还带着几丝少年气息的面孔在日益增长的经验催化下逐渐朝成年的俊美发展，已依稀能看出深刻的轮廓，此时刚走下战场，颊边搁着一滴晶亮汗珠，满满意气风发的模样。

力量与美是可以共存的——在实例面前，一目连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不由抬手擦去了那道汗水，荒皱眉退后一步：“观战席上也能中眩晕？”

“啊？”

被流星击倒也不想爬起来的章节妖怪首领雪女翻了个白眼：妖在探索中当boss，一口大锅从天上来，你们要秀就秀别拉上我。

几十次探索之后他们掌握了方法，也懂得了变通，每日日常后的加练便成了习惯。荒带来的达摩不仅成了供火，也发挥了提升经验的余热。

探索结束后分吃达摩成了惯例，一目连最开始是很有些不好意思的，后来见了荒所在阴阳寮结界内达摩成灾的状况才心安理得地开吃。他保留着堕妖前斯文的吃相，往往半个达摩才下肚，已经解决了自己那份达摩的荒早背靠着结界养成的鲤鱼旗闭目养神起来。一目连放下剩下一半的达摩，放轻脚步走过去，盯着荒眼下淡淡的乌青看了半晌，在他左手边坐下。

闭上眼之前他想，或许会有一天，他们能突破一切阻碍并肩作战。

可这份期望在不久后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空想。

tbc

*一米八 推上有太太发了日服官方客服的个人设想，说连连身高按人类身高来看有一米八hhh

那荒酱岂不得有两米高？！（突然惊觉.jpg

另外CP22想搞一份连荒小料，一两篇文加一两张插图这样，请问有排版姑娘或者有过出无料/小料经验的姑娘吗？可以私信教我一下细节吗？因为吃这对的人很少所以初步只打算印20本左右，当然印调到时会有（